《采苹》,大夫妻能循法度也。能循法度,则可以承先祖、共祭祀矣。于以采苹?[插图]哪裏採大苹?南涧之滨。真部。南涧的水滨。于以采藻?[插图]哪裏採水藻?于彼行潦。宵部。在那个流潦。一章。先言采之。〇按:一句问,一句答,全诗爲问答体。于以盛之? 用什麽来盛它的?维筐及筥。 是方底筐子和圆底[插图]箕。于以湘之?韩,湘作鬺。用什麽来煑它的?维锜及釜。鱼部。是三脚鼎锅和没脚锅儿。二章。次言盛之、湘之。于以奠之? 在哪裏摆祭的?宗室牖下。 家庙的窗子下。谁其尸之? 谁是那个主祭的人?有齐季女。鱼部。
〇韩、齐作[插图]。这小心能干的少女!三章。末言奠之、尸之。文有次第。〇《孔疏》云:“三章势连,须通解之也。”〇按:季女在家,于时教成。将嫁,用爲辞庙之祭,亦即所谓教成之祭欤?
〇今按:《采苹》,爲“贵族之女”(《后笺》)在家“教成之祭”(《笺》)而作。毛、郑皆据《礼记·昏义》爲説。诗末称“季女,少女,即大夫妻。犹称女者,明是未嫁之词。已嫁,则爲主妇助夫氏之祭,不得言尸之矣”。“召南大夫之妻,娶异国之女,推其在家教成而祭之时而言。”(王氏《集疏》)《序》称“大夫妻能循法度也”,与《乡饮酒礼》郑注语义同。此用爲乐章之义。按《仪礼》:合乐歌《周南》,则《关雎》、《葛覃》、《卷耳》三篇同奏。歌《召南》,则《鹊巢》、《采蘩》、《采苹》三篇同奏。《礼记·射义》:“《采苹》,乐循法也。”射礼乐章、卿大夫以《采苹》爲节,亦由此诗大夫妻能循法度之义推而用之。此诗初解无甚争论。明清学者间,始有一显着之争论。明何楷揭出:“《采苹》爲诗人美武王元妃邑姜教成,能修此礼而作。”(《古义》)姚际恆驳之,复谓“其意甚巧,而足以动人”(《诗经通论》)。李超孙疑之,而谓其“似有足据,姑从其説”(《诗氏族考》)。按:襄二十八年《左传》:“公过郑,伯有迋(往)劳于黄崖,不敬。穆叔曰:伯有无戾于郑?郑必有大咎。敬,民之主也,而弃之!何以承守?郑人不讨,必受其辜。济泽之阿,行潦之苹藻,寘诸宗室,季兰尸之,敬也。敬可弃乎?”何楷据此,以谓:“季兰,意即邑姜之名,不可知。齐,太公先世所封国。太公仍封于齐。当文王爲西伯时,太公以女邑姜妻武王。计其时,太公年已老,则邑姜爲季女无疑。其言济泽之阿,则尤齐地之证据。读有齐季女之齐爲斋,误矣。”其説颇引起《诗经》学者之注意。清翁方纲云:“以愚度之,此季兰必是当时实有其人,今不可考矣。若杜、孔所説,则凡季女皆可称季兰,无此事也。穆叔之语,去古未远,在当日所引,必是古之实事,正可与诗相证。而注家不能稽也,则説诗者复何傅会之有?”(《诗附记》)最后王先谦云:“《左传》济泽之阿云云,正释此诗。济阿,盖季女所居。兰,或季女之姓。惜古义就湮,莫可寻究矣。”似是何楷用《左传》穆叔之语,以证此诗之古义,确爲有据。而指实诗美邑姜,则有待证实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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